撞期事件引發開發社群埋怨，Linus Torvalds決定請假自我檢討，暫別Linux核心業務

Linux之父Linus Torvalds周一透過Linux核心群組討論區（Linux Kernel Mailing List, LKML）公告將暫停Linux核心工作以檢討他對其他開發人員的態度與行為。

作為Linux界的崇高人物，Torvalds這番決定頗令人驚訝。Torvalds向來以火爆脾氣著稱，經常以不雅字眼飆駡、曾因GPL授權版本問題稱開源碼界律師是「開放界毒害」，或是對其下屬甚至有聲望的開源界人士等言語辱罵，如Sarah Sharp以Torvalds不專業、人身攻擊為由，2015年宣佈退出Linux核心開發員社群。

事情的導火線在於預定今年11月12日在加拿大溫哥華舉行的Linux 維護者高峰會（Linux Maintainer’s Summit）撞期事件。這是一個邀請制的Linux頂尖30名核心開發人員的會議，但因為Torvalds搞錯今年的日期而使得大會時間衝到Torvalds家人度假。為此，大會緊急調整，首先核心開發人員將改在10月22日於折衷的英國愛丁堡舉行，與當地開源碼歐洲高峰會同時舉行。而原本高峰會的技術論壇仍維持在溫哥華舉行，但是合併到11月同一周的Linux Plumbers Conference中的核心高峰會（Kernel Summit）場次。

Torvalds指出，害維護者高峰會大亂，他對於搞砸自己的行程有點不好意思，但坦白說他很希望他不用像過去20多年來一樣每次都去。但此事也給了他深自反省的機會。他表示，他一方面認識到，想跳過每年一度的核心高峰會不是好事，另一方面他了解到自己長久忽略社群中隱而未現的情感。他不是具有同理心的人，不去深刻體會別人的想法，不知道自己造就了不專業的環境。

他說，本周社群的人公開挑明他長久以來對他人情緒的無視，他在電子郵件中的狂妄攻擊既不專業也不受歡迎，特別是有時是人身攻擊。他知道這樣很不OK，他真心感到抱歉。

Torvalds承認他必須改變他的行為，而且他想對曾被他個人行為傷害及從核心開發社群中趕走的人表達歉意。他說他要休假一段時間，尋求幫忙，學習如何理解他人情緒並適當回應。

但他表示絕對不是心灰意冷離開，也不是不想維護Linux，情況正好相反；他說決心持續這個已經投入近三十年的專案。

Linux之父道歉後，Linux社群頒佈開發人員行為準則

本周Linux之父Linus Torvalds 出人意表地發表懺悔錄後，Linux社群周二再公佈關於開發人員的言行的行為準備，不過社群反應不一。

近日因為Torvalds搞錯時間，迫使一場Linux核心開發人員重要會議必須改期，引發社群對Torvalds長久以來態度不佳的不滿終於爆發。本周Torvalds對被他言語傷害甚至從社群中趕走的開發人員公開致歉。他還表示要休息一段時間深自檢討，學習理解他人情緒並適當回應。

開發人員為理念爭鋒相對是司空見慣的行為，難免造成不快。事實上，過去Linux是有一套衝突準則（Code of Conflict）來規範大家的言行，但顯然效果不彰。於是Linux社群決定頒佈行為準則（Code of Conduct）。Linux核心開發人員Greg Kroah-Hartman指出，衝突準則並未達促進文明及「be excellent to each other」的精神的隱含目的。從Linux 其他專案及其他領域來看，使用明示的準則效果卓著。

《行為準則》是依據《貢獻者公約》（Contributor Covenant）為基礎制訂而成。Kroah-Hartman指出，從此以後，Linux社群應遵循這些規範以便讓核心社群成為大家都樂於參與的環境。

這項宣言也獲得多位Linux核心成員，包括Chris Mason、Dan Williams、Jonathan Corbet 、Olof Johansson、Steven Rostedt及Torvalds本人的簽署。

《貢獻者公約》的宗旨指出，「為促進開放而自由的環境，Linux頁獻者及維護者誓將協助專案及社群所有人都能免於騷擾，不論年齡、體形、身障、種族、性別特徵、性別認同和表徵、經驗深淺、教育程度、社經地位、國際、外表、宗教或性向等。」

這份公約鼓勵使用正向的行為，包括包容性言語、尊重不同觀點及經驗、有建設性的批評、以社群利益優先、對其他成員展現同理性。而使用性別化的語言和圖像及有色眼光、大聲、污辱／貶抑的發言、個人或政治攻擊、公開或私下騷擾、未經明顯同意公佈他人隱私資訊如住家地址或電郵、以及在專業場合中一切不適切的行為都是不可接受的。

公約並指出，Linux專案維護者有責任釐清行為標準，並在遇到不可接受行為時做出適當且公平的矯正。如果專案貢獻者有不適切、威脅性、冒犯性及傷害性的行為時，維護者有權利及責任刪除、編輯或拒絕相關的評論、wiki edit或程式碼，或是暫時甚至永久停止貢獻者的權限。

不過這份行為準則卻在Reddit引發爭議。有人認為這只是新瓶裝舊酒毫無新意，有人認為是正義魔人精神在Linux社群作祟，也有人擔心這會引發打壓言論自由的後果。

2015年因Torvalds辱罵而退出Linux核心社群的知名開發人員Sarah (Sage) Sharp則在推文中說：真正的考驗是挺Linus (Torvalds)及捍衛他言語攻擊權利的社群是否真會改變。不只Linus本人需要改變，整個Linux核心社群也需要改變。

Linux 之父因長期口出惡言宣布暫時退出Linux 社群，引發開放平台的老問題：禮貌與能力到底誰比較重要？

Linux 之父Linus Torvalds 宣布將暫時退出Linux 社群，休息一段時間，並為他多年來在社群上對Linux 開發者的抱怨、辱罵等不當行為道歉。同時，Linux 社群也頒布了新的行為準則（CoC ），核心就是圍繞如何塑造個「良好的」 Linux 社群環境，讓社群成員免於受到歧視和攻擊。

但，很快這就引起了社群的騷動，一部分開發者開始批評CoC，他們的理由是「應該根據能力而非信念來做出判斷」，並威脅稱要撤銷部分Linux 的程式碼。先不說倘若真的有開發者撤銷了Linux 的程式碼會對整個網路產生多大的影響，這次紛爭的起源是科技業存在已久的觀念衝突：禮貌和能力，到底哪個擺在首要位置。

據《紐約客》的報導，Torvalds 的暴脾氣和口出狂言傷害到了許多開發者的「感情」，儘管他罵人用詞不分性別，但女性總是在砲火的最前線。據Linux 基金會和研究人員的估計， Linux 程式設計師有十分之一為女性，但這十分之一中很少有知名的女性內核開發者。

早在2015 年，Linux 社群就頒布過一份《衝突規則》的文件，在其中Linux 基金會表示希望在軟體業看到多樣性，Linux 社群歡迎任何人，如果你在社群感覺到不適，可以聯繫Linux 基金會。但是，很不幸的，Linux之父，Torvalds 本人，就是這份文件形同虛設的證明。

而新頒布的Linux 社群行為準則則是要把過去三年內並沒有發揮什麼作用的《衝突規則》進一步明確化，例如「不許進行基於性別、性取向、種族、信仰……進行各種方式（如圖片、言語、人肉）進行歧視和騷擾。」

正是這份「明確化」的規範，使得反對COC 的開發者們非常不滿，他們認為Linux 是基於「個人能力」判斷的一個開發者環境，而非開發者的「身份」。Linux 誕生的初衷，是為了推動更開放、更多元、更自由的網際網路環境。

支持修訂COC 的一方則表態：如果真正的開源是建立在能力的基礎上，由參與者對社群的智力貢獻決定他們的影響力和權力，那麼現在Linux 甚至整個軟體行業都由白人男性主導，是否是在間接表示白人男性比白人女性和少數族裔在智力上更有優勢，進而能讓他們作出更多的「智力貢獻」？這一派通常秉持著「你後天形成的能力是基於你成長的優渥環境，你應該為多元化出一分力，而不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優勢地位而反對多元化。」。

這個爭論可以說是從以前到現在，所有開發者社群所面臨到的老問題了。從去年James Damore 在 Google 內部分發的「意識形態回音室」備忘錄到如今的Linux 社群爭論，這兩類觀點一直都是軟體業，甚至許多白人男性占主導地位的領域的爭論點。

除此之外，出於觀念不合，開發人員是否有權利撤銷自己貢獻的程式碼？也是這次Linux 社群觀念之爭引發的另一個軟體行業的議題。Linux 基金會技術顧問委員會的開發人員Jonathan Corbet 認為這種行為不僅不合理也不合法，隨意撤銷開源計畫中的貢獻程式碼，是涉嫌侵犯通用公共許可證（GPL）的違法行為。

如果任何開發者都可以隨意撤銷自己在開源軟體中所貢獻的程式碼，那這份程式碼既是他的貢獻，也可能成為他威脅他人的武器，像Linux 在全世界被大規模使用的軟體計畫，只是悄悄的撤銷幾行程式碼都可能造成難以估量的影響。儘管Linux 社群在之前幾輪爭議後，已經具備了「防程式碼撤銷機制」，但這不只是Linux 社群的問題，而是開源倫理的問題。

這場紛爭緣起於對多元化的觀念之爭，Torvalds 在CoC 發出後出面回應，他稱他不歧視任何人，他罵得對象是那些寫出糟糕的程式碼、和寫出了這些糟糕程式碼還在找藉口的那些人。是否能寫出好的程式碼和是否要推動多元化並無衝突，正如「開源」這個定義及開源運動發起人之一的Bruce Perens 所說，我們需要多樣性，但對真正好的作品進行評價時，並不需要帶著意識形態歧視的觀點，開源社群的最終目的是創造偉大的事。

閉門思過出關，Torvalds重掌Linux核心小組

九月間Linux之父Linus Torvalds發出懺悔文，降罪自己過往言行傷害社群並暫停管理業務。一個月後，Torvalds將重新出掌Linux核心小組。

先前Torvalds閉門思過期間，其管理角色由Greg Kroah-Hartman暫代。周一Kroah-Hartman在Linux群組信件宣佈Linux 4.19版核心時表示，將把核心樹交還給Linus (Torvalds)，請他好好享受處理merge window的樂趣。

此時Torvalds和包括Greg Kroah-Hartman在內的Linux核心開發人員都在愛丁保參加開源歐洲高峰會。為了配合Torvalds記錯了時間，今年Linux核心開發人員大會於八月間緊急改變地點，並提早於本周與開源歐洲高峰會（Open Source Summit Europe）同時舉行。

在Torvalds道歉時，Linux社群也依據《貢獻者公約》（contributor covenant）制訂了新版貢獻者行為準則（contributor covenant code of conduct）。本周Linux核心小組也正式頒佈這個新行為守則。

這份守則鼓勵使用正向的行為，包括包容性言語、尊重不同觀點及經驗、有建設性的批評、以社群利益優先、對其他成員展現同理性，同時禁止成員使用性別化的語言和圖像及有色眼光、大聲、污辱/貶抑的發言、個人或政治攻擊、公開或私下騷擾、未經明顯同意公佈他人隱私資訊如住家地址或電郵，以及在專業場合中一切不適切的行為。

至於Linux社群是否能因此變得更包容、更少攻擊、更能接受批評，媒體認為既然Torvalds有心改過，又有行為守則的約束，至少這是個好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