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曾相信熱氣球可以改變世界,新發明是啟蒙科學的頂點,是人類聰明才智的頂峰、但最終發現它沒啥用

人類曾相信熱氣球可以改變世界,但最終發現它沒啥用

當第一個熱氣球出現時,許多人前去觀看,有人哭了,有人笑了,甚至有人昏倒。一名見證者寫道:「展覽之後,似乎出現了空中精神錯亂症。氣球這個術語掛在每一個人的嘴上,我們的世界似乎飄在雲端。」對於某些人來說,這種新發明是啟蒙科學的頂點,是人類聰明才智的頂峰。人類的心中有了一個願景:用熱氣球送郵件,製作精密地圖,轟炸敵人的防禦工事。然而一夜之間,大家的熱情突然消退,因為人們發現這種新工具(人幾乎無法控制)基本上沒什麼用。

到了今天,人們坐上熱氣球的機率比在小說中讀到它還要低。

1783年11月21日,Jean-François Pilâtre de Rozier和Marquis d`Arlandes登上冒煙的氣球,然後升上天空,下面有一大堆巴黎人觀看,人越來越多。兩名法國人焚燒稻草,讓熱氣球上升,他們對地面壯觀的場景感到驚訝。當時Benjamin Franklin(班傑明‧富蘭克林)站在自己的「陽台」上觀看,那是一個漂亮的金藍色卵形裝備,就像Fabergé蛋一樣,漂浮在塞納河上。富蘭克林回憶說:「有人問我,『熱氣球有什麼用?』我回答說:『剛出生的孩子有什麼用?』」

其它人沒有那麼重的哲學味。大家跑到街道上,大聲呼喊。有些人如此不安,居然因此得病,嘔吐。2周之後,40萬名觀眾(占了當時巴黎人口的一半還要多)親眼見證第一個氫氣球升上天空。一旦失敗或者成功,不安分的觀眾都可能會發生騷動。球體在遠處飛昇,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觀眾爬到牆上、樹上、桿子上。在這種情況下,禮儀不再適用。

很快,熱氣球又在英國、整個歐洲和北美展覽。Vincenzo Lunardi成為搭載熱氣球在英國天空飛行的第一人。大約一年後,義大利人Pilâtre de Rozier和Arlandes飛上天空,他們揮動旗子,脫下帽子,拿起喇叭向下面的觀眾講話,當時有20萬人觀看。再一次飛行時,Lunardi扔下紙條,表達「他對陸地朋友的最好問候」。

Jean-Pierre Blanchard是當時最能幹的駕駛員。誰讓氣球流行起來?排第一的恐怕就是他了,Jean-Pierre Blanchard坐著熱氣球飛了300英里,創下新紀錄,他成功飛越多個國家,包括1793年的美國。Blanchard與美國醫生John Jeffries一起飛行,成為飛過英吉利海峽的第一人,那時是1785年,如果當時他們沒有將氣球上的所有東西扔掉,包括兩人身上衣服,可能就失敗了。即使這樣,當時氣球還是在下降,兩人只好撒了一泡尿,排掉5-6磅的尿液,這才讓汽球再次上升。

當時,氣球是一門大生意。升空的時候,Lunardi和Blanchard會賣票給觀眾,還會展示設備。氣球熱潮也影響了時尚。女人戴著氣球狀的帽子,穿著氣球狀的裙子,粉絲將自己裝扮成氣球的樣子,還有用氣球裝飾的手提包、傘。男人還穿上氣球狀的背心和男式馬褲。凡是有平坦表面的東西似乎都用彩色氣球圖案來裝飾,比如椅子、桌子、碗、盤子、餐巾紙、桌子、鐘錶、睡椅。不論是在天上還是在地上,氣球都是時尚。

由此開始,懷疑者冒了出來,在英國懷疑者尤其多,當時許多人認為氣球熱只是「法式輕浮」的一種表現。Horace Walpole是一名作家,第一本哥德小說就是他寫的,他將這種現象稱為「balloonomania」,他還抱怨說:「所有人都在觀看天空。參議員、哲學家、女士,所有人都在談論熱氣球。」他還說,如果它不是愚蠢的,那麼技術可能會變成一種破壞力,用在戰場上。Horace Walpole說:「我希望,這些新的機械流星向我們證明,它們只是玩具,被愛學習的人、有閒階層玩耍,不會變成摧毀人類的新引擎,就像科技史上許多其它的改良技術和新發現一樣。」

Montgolfier曾經說過,可以用熱氣球發起直布羅陀空襲,除了這個可能的用途,氣球還有更多用處。義大利物理學家Tiberius Cavallo認為,有了熱氣球,可以改進地球、大氣甚至宇宙的觀測水平。Cavallo認為氣球可以變得更實用,比如坐著氣球穿過沼澤和高山。知識分子對未來充滿期待,甚至興奮,他們認為未來天空到處都會有氣球,這種態度在今天很熟悉,他們想用發明拯救世界。

然後呢,泡沫破裂了。1785年6月15日,Pilâtre de Rozier因為事故離開人世,當時他的雙氣球起火,從5000英呎高的天空掉到地上。氣球用煙和氫驅動。一年之後,當Lunardi的氣球起飛時,一個年輕人被繩子勾住,吊到空中,然後掉在花壇內,沒多久就離開人世。Blanchard組建了Aerostatic Academy,它是第一所飛行學校,但是學校沒有招到足夠多的學員,無法持續運營。每一個人都認識到,氣球無法駕駛,無法控制,雖然大家做了很多的嘗試,裝上槳、翼、帆和方向舵,還是無法解決問題。熱潮退去,然後陷入低谷,直到19世紀才復興,而且只是用作娛樂消遣。人們曾經抱有希望,指望氣球改變運輸,改變行業,但是它讓人失望了。

在工業上失敗之後,氣球仍然是文學的流行元素。從字面上看,熱氣球能帶給人們自由感、釋放感:失重讓人愉快,但是氣球不穩定,可能會被吹到任何地方。到了今天,氣球等同於幽默、怪想,它讓人精神高昂,甚至暈眩。在《終極天將》( The Adventures of Baron Munchausen)第二版(1786年出版)中,淘氣的Baron用氣球舉起一個城堡,當大家還在睡覺時,他將城堡放到其它地方。氣球不只能上升,還能下降,只是有點危險,而且無法預測。一方面,人們對熱氣球保持懷疑,心存恐懼,另一方面又能感受到快樂和自由。

凡爾納寫了一本書,名叫《氣球上的星期五》,它可以說是對「氣球自由」的最好詮釋。這本書1863年出版。介紹了Samuel Ferguson、Dick Kennedy和Joe的冒險,三個人從東飛到西,橫穿非洲,從Zanzibar飛到塞內加爾河。Ferguson的格言是「不斷向上」,沒錯,他們的確在向上飛行,跨越了所有障礙,對恰到好處的干預保持信心。曾幾何時,氣球捲入雷暴,當時Ferguson呼喊著:「願上帝幫助我們。」幸好風暴停了。

在馬克‧吐溫的小說《湯姆索亞出國記》中,傳達的情緒更加滑稽,這部小說模仿凡爾納作品,1894年出版,在小說中,Tom、Huck、Jim坐進氣球,朝著相反的方向穿過非洲,朝著西奈山飛去。Ferguson有著重要的使命,到了這本小說,卻變成漫無目的、滑稽的冒險,Huck是這樣讚美氣球生活的:「在天空飛翔,如此安靜,陽光明媚,令人愉快,我們吃了許多東西,睡了很多覺,看到許多奇怪的場景,沒有嘮叨,沒有煩惱,沒有好人,自始至終只有假期。」

然而這種情緒無法繼續保持。1997年,伊恩‧麥克伊旺(Ian McEwan)寫了一部小說,名叫《紅氣球之戀》(Enduring Love),他提醒讀者,坐上熱氣球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小說開頭就寫到,一群過路者想將偏離正路的氣球拽下來,結果風一吹,居然將他們吊到空中。氣球升到挺高的地方,一人抓不住了,摔死了。麥克伊旺寫道:「沒有寬恕,沒有對肉體、勇敢或仁慈的特別豁免,只有無情的重力。」除了這樣的問題,還有變化無常的風,人類的錯誤。在小說的其它部分,作者再次強調了不確定性。你會感覺到腳下一片空虛,還會暈眩,當風一陣又一陣吹過時,很難操縱。

當時,小說可以說是自然世界的密碼,它替沉默的大氣發聲。是上帝之手將我們送入天堂?還是相信科學?天氣並非總是符合我們的預期,更不會理睬我們的期待,正因如此,大多人只會在站在安全的地方欣賞熱氣球。風,壓力,重力,這些都是無言的存在。小說作家讓它們變得清晰,至於真正的氣球愛好者卻必須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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